始生

很久之前搞的一个一时爽版相爱相杀，存个档。

关系大概是从敌对阵营到同队从属。

上司是个心狠手辣的人。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，不管是自己的家人、朋友、同伴还是自己，都可以轻易的舍弃践踏。他曾为了某个目的，无比平静的下令屠杀了一城已经归降的平民——大家都说，哪怕是恶魔降世，都做不到他那种程度。

下属是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。他的战友们均惨死于上司手下，他发誓要照顾好战友们的家人，却不想在眼看大家即将奔赴幸福的未来时，上司无情的击碎了一切。所有人都死了，凄惨不堪的死去，而他也被折磨到奄奄一息。

“如果今天我能活着离开这里，我一定会杀了你。”

重伤的下属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，他分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，却还是执着的抬起头来，看着平静的上司，眼神是要将他剃骨拆肉的狠毒。

“很不错的眼神。如果你真的能做到，那就来吧——动手。”

然而上司没能杀了下属，下属也没能报仇雪恨。他们所处的阵营为了共同的敌人握手言和，他们现在是“同伴”。

下属像是遗忘了自己的深仇大恨一般，与上司合作，甚至用命去保护他——并非出于“你只能死在我手下”这样的理由，只是因为“这是命令”。

上司像是遗忘了下属对自己的仇恨一般，与下属合作，甚至交出了自己从未交付于任何人的全然信任——并非出于任何情感，只是因为“信任换信任是对合作的最优解”。

下属曾在炮火纷飞的战场拼命的扑过去，用自己的身躯替上司挡下了致命一击——因为这个人不能死。

上司曾在两人弹尽粮绝、下属随时可能因为严重缺水死去时平静的割开自己的手腕，为昏迷的下属渡去自己的血——因为这个人不能死。

他们相互信任。他们并肩作战。他们生死与共。

他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——甚至比他们自己还要更了解对方。

……就像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恋人一般。

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。

等到一切结束、尘埃落定，上司看着推门走进自己房间的下属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

“我安排了很多后手。”上司说，“就算你这次杀了我之后不死，我的后手也会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“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。”下属说，“就算这样，你所感受到的痛苦也不足他们的万分之一。天堂大概不允许杀戮，所以你死后一定要下地狱，我好到地狱去再杀你一次。”

“我不打算坐以待毙。”

“我也不打算让你逃走。”

他们再一次拔出了枪和刀，只是这一次指向的是自己曾用生命救过的人。

最后，重伤的下属一刀砍去一半上司最后一只能用的手，用刀将上司钉在地上，结束了这场他惨胜的以命相搏的战斗。

下属的脸上没有因情而起的痛苦和大仇得报的狂喜，上司脸上也没有因情而起的绝望和再无胜算的颓靡，他们只沉默的对视着，脸上全然的平静。

“你会问我‘后悔吗’？”

“你会后悔吗？”

于是他们都笑了。

上司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。

下属也不会对杀了上司这个决定有任何动摇。

他们是如此了解对方。

挑断手脚筋，掀开指甲，割下肉片，剁断骨头……下属用几乎无法抬起的手一点点凌迟着上司。

最后的最后，再也没有力气的下属将刀抵在上司的脖颈，看着上司那双他特意留下、让他更好的看清自己被凌迟的惨象的眼睛，在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里开了口。

“我恨你。”

被割断了舌的上司说不出话，但下属还是从他弯起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回复。

“我也恨你。”

在门被人猛地撞开、雪白的刀锋压下去、鲜红的血喷溅出来的那一刻，他低下头，吻上了他的唇。

所有爱恨，就此消散。